天城

天城

我是二〇〇四年的冬天得救的。记得那段时间和父母到厦门大学的一位老师家吃饭、聚会。父母比我早受浸几个月。我父亲受浸得救后,就常常提醒我要信主,并要受浸归入主。我那时却仍犹豫,一面觉得弟兄姊妹对我很亲切,另一面对神还没有认定,常在心里寻思到底有没有神。不耐父亲几次催促,勉强答应了。

我在厦门胡里山炮台的海边受浸,那时天气正冷,召会将愿意的人集中一起受浸。那天,我带着换洗的衣服,到了海滨沙滩后,排队受浸。等到我的时候,我先是半个身子浸在水里站着,左右各一位弟兄也一同站在水里。我记得这两位弟兄各将一只手按在我的头上,其中一位弟兄另一只手里拿着打开的圣经。他们齐声说,“奉主耶稣基督的名,将你浸入父子圣灵的名里!”随后将我全人完全浸入水中。浸完以后我没有马上上岸,而是在海里游了一会,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喜乐。那时我十七岁。那年正在高三,因为课业压力,很少聚会,对主的话不清楚,对神也没有主观的经历。一次去圣徒家里吃饭、唱诗,有弟兄送了一本《福音故事》(上册)给我,我翻看了这书,觉得他们的经历和见证很稀奇。

后来去北京就读于对外经贸大学,位于朝阳区。全新的环境,全新的生活导致一个学期没有聚会,心中也没有寻求。但是爸爸常常打电话,鼓励我去聚会,也帮我联系了北京的弟兄。第二个学期,我开始去参加聚会。开始聚会在西直门,公交车单程就要一个多小时,但是我心里没有抱怨,因为很享受弟兄姊妹在一起的生活。

刚去上学的时候,在学校有基督徒接触我,到了他们中间聚会,才知道他们是校园团契。后来和在西直门聚会的弟兄联系,问是否可以就近聚会。他说,你还是来西直门吧。我也就顺服了弟兄的感觉。直到我在真理上有些构成,对基督和召会有了更为深刻和主观的认识,才珍赏当时弟兄们的帮助,也庆幸能走在这条路上。简单就蒙福。

毕业那年,学校边的惠新西街开始有了姊妹之家,就在她们家每周有了小排和主日擘饼。那段时间在聚会里,我们学校的基督徒只有我一个。一面来说觉得能够参加聚会很好,另一面却总觉得缺少同伴。感谢主,没多久在附近的中医药大学有一位男生得救,不多久我们就成了同伴。我们就相约一起出去,一同追求圣经。当时北京召会刚经历风波,许多弟兄姊妹都不在我们中间聚会,而有了这个同伴,我的大学生活才被保守在召会中。那段青黄不接的日子持续到毕业。直到两三年后,在上海听到从北京来的弟兄姊妹见证,才知道北京召会经历了复兴,甚至在十号线地铁站,站站有弟兄姊妹之家。

大四的时候,同学们都在找工作或准备读研,我也同样为自己的未来担忧,虽然常有挂虑,却缺少祷告。屡次求职失败,身边的弟兄一如既往地关心我,愿意提供就业的机会,但我缺乏自信,害怕不能真正帮助弟兄,就没有答应。后来来到上海,就职外贸出口的公司。当时公司在巴基斯坦有项目,我入职三个月后,就从上海飞到巴基斯坦港口卡拉奇作贸易进口的接口工作。刚刚得到职位时心里非常高兴,但是身边的弟兄们都不太平安,害怕我独自远走他乡,属灵上会孤单软弱,劝我别去。我心里却有一套隐藏的价值观,优先考虑工作,觉得有了工作才有安生立命的前提。

就这样在巴基斯坦待了两年。这两年我没有召会生活,没有基督徒朋友,更没有同心合意的弟兄姊妹。除了工作的往来应酬,我一无所有。平时虽然也读圣经和生命读经, 却再也没有机会向人谈起耶稣,久而久之我的属灵生命就干枯了。最终,我察觉到不能这样单独,就开始用 skpye 和国内的弟兄一起祷告读经。

有一次从港口去巴基斯坦内陆基地报账,很长一段路途在荒野行车。突然看见一些小墓碑,随机的在马路边上 摆放着。不知为何,这些墓碑激起了我对人生的思考,也 想到圣经希伯来书中十一章的话:“ 他们却羡慕一个更美、 属天的家乡;所以神称为他们的神,并不以为耻,因为祂 给他们预备了一座城。” 想起自己信主,却是像没有更好更美去处的人,和别人一样,结局就是一个坟墓。如何才能像圣经里描述的先祖一样过一个更有意义的人生?那天的经历让我恍然大悟,地上的职业是会过去的,钱财也必 会无用,何必将有限的今生投到这必然朽坏的事业中呢? 我们岂不是都有一座更美、属天的城可以期待吗?

回国以后,在上海继续上班,表面上可我依旧忙碌,和先前一样,但心里对召会生活的渴慕却重新发生,几乎“逢 会必到”,也很有享受。这样又过了三年,在深处还有不 满足,觉得自己不是、不能也不会。在事奉上常常带着刺, 也在真理上更有缺乏。记得有一次在从聚会会来的路上, 因为聚会诗歌音律的问题,和弟兄不和睦。回头看,自己 不认识十字架的功课,也不懂得珍赏弟兄们的长处。 感谢主,来到美国参加全时间训练后,愈发看见更美不 同的事,因为有了更高的异象,才知道以前虽然爱主事奉主, 对主的认识还很浅薄。人生又有了一个新的起点,愿在这条属灵的道路上,继续和弟兄姊妹一同奔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