脱欧,不仅是段子手的狂欢

脱欧,不仅是段子手的狂欢

英国公投脱离欧盟,这是件严肃的事,但因为众多严肃的消息已经够多,脱欧事件在中国野蛮生长的网络媒体中,成为了段子手的狂欢。 借着许多的网络段子,大家逐渐搞清了事件的脉络,一个长期游离在欧洲大陆之外的古老帝国,一群渐渐付出水面的极右翼民粹选民,日益无解的种族和宗教冲突,糟糕的经济,欧盟东部辛苦工作的移民,这一切对于英国这个垂垂老矣的帝国,成为无解的难题。
 
既然无解,不如不解。本来欧盟就是欧洲大陆的理想,从百年战争开始,英国人即便登陆,也从来没认为自己是欧洲的主人。当欧洲面对难题,英国的答案是:与我无关。
 
英国的退出绝非段子手们可以调侃的那样,只如同微信的退群。欧盟这个强大却松散的体系,目前正面临着两重重大的敌人。第一个敌人来自外部的威胁。从中东战场中逃离的难民中许多是带有极端思想的,本土穆斯林与欧洲原住民间的隔阂尚未消弭,新的移民又大量涌入。第二个敌人则比第一个更加致命,这就是欧洲一贯以来,面临外部压力时,极右翼的仇视思想就会蔓延。当俄罗斯沙皇驱赶犹太人进入西欧版图,绵延几十年的排犹思想最终结出了奥斯维辛的焚尸炉。当吉普赛人从印度被驱赶到巴尔干半岛,最终进入欧洲,欧洲中古最大的绞肉机战场三十年战争中,几乎屠杀了所有的吉普赛人。
 
欧洲不仅是文艺复兴的欧洲,也不仅是信仰复兴的欧洲。欧洲也是黑暗的老欧洲。和一切古国和古代文明一样,欧洲人有着一切显然的人类恶性。在承平年代,信仰传播健康的年代,这些显明的恶被大大抑制;但在今日,信仰荒芜的欧洲,危机的到来,将许多人带回到狭隘和仇恨的旧路上。
 
我曾在欧洲旅行,德国普尔区市郊有着大片的福利住房,里面塞满了来自阿拉伯世界的底层劳工。塞浦路斯甚至出现了一个区,只有中东移民;在法国的郊区,情况类似。欧洲政府给予新移民和难民生活的照顾,学习、医疗福利的平等,但新移民并没有觉得被尊重。许多在欧洲长大的孩子对欧洲国家政府充满复杂的情绪。
 
这种鸿沟再次表明,世界里的顾惜,无法满足人深处的需要,食物无法满足,教育无法满足,医疗和福利都无法满足。当人无法满足,就会自发地寻找。而其中的许多孩子,因为祖宗的遗传,就找到了ISIS这样极端的思想,来填充自己敬虔的需要。于是仇恨扩大了,于是冲突一再爆发,于是英国害怕了,脱欧了。
 
这种故事不是新事,人类历史上一再触发这样的情景,将我们带回到福音、瘟疫、饥荒和死亡的竞争中。我们到底是否允许后者一再扩散,而对此毫无反应?或者我们现在就开始为英国祷告,为欧洲祷告,为生活在那片土地的居民、移民及难民祷告。使基督的信仰充满大陆,消除仇恨,化解苦毒。只有到了那个时候,英国是否留在欧盟就不再是一件大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