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出关于数学家、历史学家、哲学家和艺术家和基督徒的两幕剧

一出关于数学家、历史学家、哲学家和艺术家和基督徒的两幕剧

第一幕 关于选择

数学家:你知道悖论的本质是什么吗?

哲学家:那是关于意义的悖反,和选择的悖反。在意义的背面是反意义,但反意义并非没有意义。在选择的反面乃是反选择,但反选择也是一种选择。

数学家:设命题函数P(x) 表示“x ∉ x”,现假设由性质P 确定了一个类A—也就是说“A={x|x ∉ x}”。若A ∈ A,则A 是A 的元素,那么A 不具有性质P,由命题函数P 知A ∉ A;若A ∉ A,也就是说A 具有性质P,而A 是由所有具有性质P 的类组成的,则A ∈ A。人觉得这个命题荒谬,是由于∈或∉的选择;但实际上,这已经不是选择的问题,这是集合的问题,人认为只要选择就可以解决悖论,实际上,悖论在于人没有选择。

历史学家:这种困境简直就是人类历史的全部图景。就是人不断做不同的选择,却不断地做错误的选择。并且人类的经验无法帮助人的选择。

众人:为何?

历史学家:所有历史都是当代史。今天的人怎么没有选择,昔日的人就同样没有选择。问题不是选择这个或那个,而是这个与那个同样荒谬。

数学家:是啊,恒定的数学都会出现无选择的背谬,何况短暂而不稳定的人呢?

历史学家:你可以设想阿基米德在罗马人的刀下可以做出怎样正确的选择?难道他唯一正确的选择就是死掉?同样的问题在于陈庆之选择被杀还是屠杀;九三年的革命中选择绝不宽恕或是绝无怜悯(前者是保皇党的口号,后者是革命者的口号);在扬州的屠城里应该拉着20 万人殉难还是应该投降?我思考了很久,实际上没有正确的答案。

哲学家:你在必然性的历史中寻找或然,这种寻找比真正的历史选择更加危险。因为不存在两个历史,就好像不存在两种哲学,两种数学。人或者选东,或者选西,但命运却是一个。

众人:什么命运?

哲学家:死掉!“Мελετη”,知道吗,就好像生下来就预备着死。人人都这样预备。

艺术家:看啊,三个哲人,三个傻瓜。艺术里没有时间,没有数字,也没有死。

众人:那么艺术里还剩下什么?

艺术家:美。美不用选择,美的反面就是不美。人人都喜欢美,厌恶丑恶。这就是艺术。

哲学家:美虽然恒定,审美却不断改变。难道桑塔格会觉得达芬奇的圆形住宅美吗?包豪斯会重回到伦勃朗的时代吗?一代人颠覆一代人。美是不变的,但审美却是一种选择,由于审美,人的美并不完全。

数学家:而且美也是一种悖论,难道有一副完美的图画吗?你怎么能称一副包含不美的画为美呢?

历史学家:美的事物充满时间,宋朝均窑瓷器用来喝水,现在均窑瓷器用来展览。唐代三彩是锅碗瓢盆,现在三彩是金玉装饰。这些美只是因为时间将它们拉得很远。

艺术家深思:该怎么选择?我们都是苦恼的人。

第二幕 关于实际

历史学家:我爱亘古的智慧

数学家:我爱不变的定律。

哲学家:我爱颠簸不破的阐述。

艺术家:我爱恒常的美。

基督徒:然而你们缺了一件。

众人:哪一件?

基督徒:神!就是,绝对、永远,昔是、今是、以后永是的神。没有祂,历史只是泥与铁的碎渣;没有祂,数学只是无定的号角,表达不了神完美的理性;没有祂,哲学好像孩子们的争论,只有角度与分贝两个参数;没有祂,美永远只是实体的影儿,因为实体只属于基督。

众人:难道这世界上还有神的历史?难道这世界上还有神的定律?难道这世界上还有神的真理?难道这世界上,神是美的实体?你说神是……神是什么?

基督徒:神是一切正面事物的实际。一切都是影子,然而实体属于那基督。你认为神是什么呢?祂是一切,祂也在一切之内。历史学家:历历春秋无多义,惶惶星河尽空影。漏船载酒泛中流,纵歌妄象何还家。要在虚枉的历史中,找到你所说的实际,何其困难啊。

哲学家: 实体是什么呢? 是摩尔的区分? Goodness 与good things ?摩尔的至善(goodness)就是神?那只是人抽象的幻想。

基督徒:神不仅是善,而且是独一的善及善的本质和来源,没有神就没有善。就好像爱因斯坦在他年轻时说过,黑暗并不是一种实际,黑暗只是因为没有光。同样,邪恶也不是实际,邪恶只是因为没有神。我们总是不得不经历空虚的历史,空虚的数字,空虚的哲学,这一切都是因为不能认识神在其中的主宰。

基督徒对历史学家:你能够看见人类历史中有神圣的历史吗?那些纷乱的战争,长途的迁徙,科技的飞跃都是为了成就神永远的经纶吗?凡属肉体的尽都如草。然而,草必枯干,花必凋残,惟有我们神的话必永远立定(赛四十8)。

基督徒对数学家:你能够看见数字中那些规律都是为了印证神创万有的美好吗?那些有序的节奏,正如神所计划的一切,他从来不会缺乏,也不会混乱。因为他不仅仅是规律,也是规律的创造者和维持者。祂大能的话维持、载着并推动万有(来一3)。

基督徒对哲学家:哲学的价值是提出了终极的问题,这些问题指向了更美不同的事物,然而这些终极问题并不在哲学的范围里,那些部分属于神,人无法去掉神去解释神,更无法抽象和总结神。曾有一个超过哲学家的智慧人警告说,“你们要谨慎,恐怕有人用他的哲学,和虚空的欺骗,照着人的传统,照着世上的蒙学,不照着基督,把你们掳去”(西二8)。回归到比哲学更本质的神面前吧。

基督徒对艺术家:叔本华说人生好像钟摆,一面是无聊,一面是痛苦,只有短暂的停留休憩,被称为艺术。这话说得多么好,艺术即是休憩,也是短暂的。这是因为人的艺术源自神,它本身只是影子。这好像一张美轮美奂的照片,只是美轮美奂的景色的投影。艺术家执着于照片,却不肯进入到照片的实景中。

众人对基督徒:难道基督是和整个世界相对的吗?

基督徒对众人:基督与世界相对,但并不是无情的“天理”。祂超越众人,贯彻众人,也在众人之内(弗四6)。愿这在你们之上,在你们经历之中,也在你们内里的神,向你们显现,使你们认识祂是实际者。所以,停下你们空虚的谈论,你们的选择,意义都在于神。愿你们认识祂,愿祂怜悯我们众人。阿们。